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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文化达人】金毅:在古董旗袍中邂逅另一个时空

时间:2021-01-19
    《花样年华》中张曼玉饰演的苏丽珍共换了二十六件旗袍,将武侠小说归还给邻居周慕云时是一身明绿菱格无袖旗袍,拎着面在昏暗的走廊上偶遇周慕云时身着流光溢彩的半袖旗袍。    在2008年以前,浒墅关“85”后金毅,与旗袍的渊源大约也只是古玩店里的惊鸿一瞥,漫不经心。他从未想过有一天,他的仓库里存放了超过六百件的民国老旗袍……    旗袍在岁月里修炼出了优雅,而这份优雅需要时间的沉淀。走进金毅的工作室里,你能深刻感受时间的倒流,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的旗袍博物馆,沙发上、桌子上都摆满了各种藏品,大到成件成件的古董旗袍,小到各种老盘扣,他都保留至今。    而这些老物件凝聚在一起就成了那个年代的记忆,在你触摸的那一瞬间,便带你进入了它们的时间维度。    回忆起收藏旗袍的初衷,金毅说:“妻子是一位评弹演员,每次看的她演奏评弹穿着旗袍,就觉得特别美。我是一个怀旧的人,我觉得过去的东西总有那么一些美好值得去挖掘出来。”    受到妻子的影响,金毅开始收藏传统老旗袍,他对每一块面料都会反复琢磨,眼光独到挑剔,“在我手中就不单单是一块布料,包边、嵌线、盘扣甚至内里都是提亮之处。”    从2010年到2017年间,金毅的足迹遍布大半个中国,上海、南京、香港、台湾……共收藏了超过六百件民国旗袍,最后以一件绝无仅有的银丝旗袍收尾。    银丝旗袍的原主人据说是老上海众所周知的名媛,如今后人都已经移民海外,原来的老洋房和一些老物件都要处理掉。在一张像素很低且高糊的照片中,已经是旗袍收藏大佬的金毅一眼看出了这件旗袍的不凡,并决意要拿下。几番波折后,他和妻子怀揣着几十万的预算驱车赶往主人家“提亲”。    金毅说,这六百多件旗袍背后有六百多个灵魂,六百多个家庭,六百多个故事,他们拼凑在一起,辐射出的是那个年代的社会背景。收藏旗袍,既是收藏昔日生活的“味道”,也是重拾中华文化历久弥新的文化底蕴。    “因性而收,随情而藏。”他简单概括了自己对于收藏的看法。于他而言,他既喜欢海派旗袍的灵活多样,又赞叹着苏派旗袍的柔和细腻;既对绝无仅有的银丝旗袍爱不释手,又在真丝布料中寻找无限可能……    金毅是土生土长的浒墅关人,人生轨迹也不曾离开浒墅关,这里是具有丰富文化底蕴的千年古镇,相比于市区的喧嚣,它显得极为宁静。    在环境的濡染下,金毅出于本能地研究起苏派旗袍,用他的话来讲,苏派老旗袍的特点远看没有什么特色,近看却发现一小撮绣花点缀在衣襟上,非常精致,女子穿在身上非常显气质,也体现了苏州人不显山露水的含蓄内敛。    为了研究旗袍的核心工艺,金毅决定自己研究制作方法,第一件事便是,把真正老旗袍拆了!    为此他专门雇了一位老裁缝,和他一起拆解大量的老旗袍,面料、滚边、盘扣……旗袍样式繁多,但最主的变化还在于襟、领与开衩,一点点拆分、研究、琢磨,总算有了令人满意的成果。    经过长时间研究,金毅总结出旗袍的关键在于“盘扣”,一件好的旗袍,盘扣永远都是坚挺的。老师傅虽然在时尚方面观念陈旧,但对于工艺的态度却很认真,他做出来的盘扣里外透着一股劲道,如同注入了武林高手的深厚内力一般,透着锋芒。    通过拆解再制作,金毅复原了民国时期的各种传统旗袍,这项工艺在国内获得不少好评和奖项。他说这是他以前最能钻研的一件事情,直到现在你还能从他脸上看出那一份热情。    什么才是真正值得传承下去的东西,而且可以让一代又一代的新生力量为之热情不减添砖加瓦?金毅给出的答案是审美。    旗袍的魅力离不开女性身体的呈现,而旗袍的文化内涵也随着时代的巨轮而演变——从宽大的长衫到贴身的剪裁,从及至脚踝改良为及膝款式,袖高、边饰、领头、开衩,花样翻新又万变不离其宗,连同思想解放、新旧更替,都被一针一线地缝进了旗袍里。    近一个世纪的时光流转,旗袍总在随着潮流而变迁。金毅经常去国内各地的藏品交流会来重新认识自己的收藏,先后也认识了几十位志同道合的藏友。    两年前他开展了一个旗袍活动,不到两天就有一百多人参与响应,他曾经觉得只有小众喜欢旗袍,没想到仍然有如此对旗袍热爱的群体。    自此,他会不定期举办公益讲座,关于一些穿旗袍的形体造型、选购旗袍的基本知识。“不自觉做的多了就感觉有了些责任,对旗袍文化传承的责任。让热爱之人找回心之所爱,更自信,更优雅。”    金毅认为想要穿好旗袍并没有那么简单,首先对女性的身材形体有一定的要求,其次还要根据不同的场合选取不同的款式以及相应的妆容、配饰。“你是要去正式的场合或是生活中日常穿着,都是要把握好一个度的。”    “旗袍,无论是列为非物质文化遗产,还是重要场合选择的服饰,都表示着旗袍的分量越来越重,它已经超脱出服装的范畴,而是代表着文化。”    他有三个愿望:办一场个展、出一本书、建一所博物馆。“我希望,有一天,人们哪怕是路过我的博物馆也好,我想将旗袍的文化这样一点点、直接或间接地渗透出去。”    如金毅所说,旗袍的发展经受过断层,很多珍贵的手艺与材料都流失了。那个浓墨重彩的民国甚至成为某种美好的臆想。“旗袍能经受岁月,必定是有着不可磨灭的优雅的。”    这样的传统服饰值得被热爱它的人所传承,不仅仅是它精美的做工,还有它包裹住的气质。在浒墅关古镇,金毅用自己的方式留住了时代的记忆,把它凝聚在一件件旗袍上,一枚枚盘扣中……(刘娇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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